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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血統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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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裏莫西也覺得很難接受這個提議:“德拉科,每年霍格沃茲拼命招收泥巴種,無論魔力大小,無論血統駁雜。現在魔法界裏泥巴種越來越多了,斯萊特林家族們或多或少都有怨言,他們汙染了魔法界。”

麻種巫師是啞炮的後代。啞炮被視為巫師家庭的恥辱,千百年來,巫師家庭一旦出現啞炮,大多拋棄。有一部分被拋棄在麻瓜界裏的啞炮存活下來了。

啞炮不等同於麻瓜,他們魔力極其低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計,但巫師的血統導致魔力有可能在他們的子孫後代身上覆蘇。麻種巫師中不乏魔力強大的巫師,但他們的後代依然存在著成為啞炮的極大風險。為了提高麻種巫師的地位和自信,鄧布利多一直宣稱麻種巫師是麻瓜的後代,隱瞞了啞炮遺傳風險的存在。(JKR訪談)

德拉科站起來指著窗戶外的湖水,話鋒一轉:“前幾天,蘇格蘭接連下了好幾天雨,雨水夾雜著泥沙落入黑湖,湖水變得渾濁一片,宿舍裏的落地玻璃看起來更像一塊陶泥板。但是,雨停了沒多久,湖水迅速回清了,泥沙乖乖沈入湖底,甚至湖面還上升了不少。”

停頓一下,環視四周,確定大家都專心致志地看向自己,德拉科又繼續說道:“現在圖書館裏的《霍格沃茲一段歷史》被借閱一空,大家都在查找斯萊特林密室的信息,沒有人關註第一節最後一段話的敘述——‘斯萊特林是水’。”

“我們是水,就像黑湖一樣,滌蕩萬物,持有內心。誰也擋不住霍格沃茲招錄麻種,現在的霍格沃茲正處於狂風暴雨之中,清濁莫辨,泥沙俱下。但是,我們應該看到,每年招收的學生數量更多的依然是純血。我們要做的就是像黑湖那樣,避高趨下,容水納漿,靜待雨過天晴,清揚濁沈。”

巫師與巫師的後代幾乎百分之百是巫師,巫師與麻瓜的後代十之八*九也是巫師,麻瓜與麻瓜後代百分之百是麻瓜,而啞炮與麻瓜的後代是巫師者不足十之一二。

千年以來,教廷與麻瓜發動了不計其數的大大小小的獵巫運動,在麻瓜界存活下來且具有一定魔力的啞炮後代極其稀少,血脈的淡薄帶來了更多的與麻瓜無異的啞炮後代。因此,全國3000多名巫師80%以上是純血,即使是鳳凰社,大多數也是魔法界生、魔法界長的純血。

純血們不滿霍格沃茲招收麻種,血統遺傳是部分原因,另一方面是因為麻種畢業後幾乎都集中在魔法部和對角巷就業,給純血們帶來了“就業壓力是麻種造成”的錯覺。

水晶頂燈將淡綠的光芒灑滿公共休息室,柔和的蛇形壁燈照耀著斯萊特林們年輕的臉龐,德拉科的一番話讓小蛇們沈默良久、若有所思。

想起與其他三院將近七年的冷戰熱鬥,馬爾科姆感觸頗多:“是啊,每年的新生裏非純血就那麽10來個,更多的還是純血。好比每年往黑湖裏倒一碗奶油,即使倒了一千年,最終還是做不成一碗奶油濃湯。”

“可是,那個赫奇帕奇……”內森-蒙太支支吾吾地說道,“連那個骯臟的半巨人都看不起他們呢。”猛然間放低姿態,斯萊特林們難免有些心理障礙。

一直沈默不語的阿斯托利亞突然輕聲說道:“不需要做到看得起他們,不需要一定與之交友。我們所做的不過是改變些許稱謂,卻可以換得霍格沃茲人數最多的學院的中立,甚至是明裏暗裏的支持,何樂而不為呢?”斯萊特林以利益為重,阿斯托利亞的一番話不僅給了蒙太等人心理臺階下,也旁敲側擊地指出了德拉科提出的方案的成本收益、利益得失。

“對,些許稱謂而已。這些詞匯既不符合家教禮儀,也不能為姓氏添光增彩。”德拉科讚許地看了“妻子”一眼。上輩子讀書時怎麽就沒有發現利亞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

見大家再無異議,格裏莫西站起來宣布,斯萊特林學院不得再使用“泥巴種”一詞,不得使用侮辱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詞匯,要做到嚴守社交禮儀,維護學院利益。

萬聖節後,海洋性氣候的不列顛島迅速降溫,冷空氣團包裹著群山中的霍格沃茲,山頂的樹冠上已經出現了白色的霧凇,如同黑巧克力蛋糕表面灑上了糖霜。

德拉科戴著翻毛皮帽,圍著兔毛圍脖,套著厚毛絨皮手套,左臂架著查爾斯,沿著黑湖岸邊的石灘慢慢溜達。

清晨的氣溫非常低,剛從口鼻中呼出的白霧迅速消失殆盡。德拉科看著昂首挺胸、氣定神閑的查爾斯,由衷地佩服矛隼的耐寒力。不愧是冰島的國鳥。

同為猛禽,矛隼不比貓頭鷹好打發,必須經常與主人溜達嬉戲才能溝通心靈、增進感情。自從將查爾斯帶到霍格沃茲,德拉科總是抽時間隔三差五地遛鷹,禁林邊緣、天文塔上、魁地奇場、黑湖湖畔……四處都留下了一人一鳥的足跡。

“你好,請問你這是海東青嗎?”略帶東方口音的倫敦腔在身側響起。德拉科轉頭一看,亮如瀑布的烏黑秀發,線條柔和的東方面孔,黑白分明的杏仁美目,纖細柔弱的身軀包裹在繡著拉文克勞胸徽的校袍中,正是波特的“未來”的東方女友,秋張。

“海什麽?”德拉科沒有聽明白這個典型的東方詞匯。

秋張有些不好意思,小心地指一指查爾斯,輕聲問道:“我想問,它是海東青嗎?”

看到德拉科不明就裏,秋張趕緊解釋道:“對不起,海東青是我們那兒的稱呼,它是矛隼嗎?”

“是的,它是矛隼。”德拉科微笑著回答。他對這個東方女巫印象不壞,雖然她與波特“有過”感情糾葛,雖然她加入了DA反對食死徒,但是她維護朋友,即使那個朋友是該死的瑪麗埃塔-艾克莫;她敢以區區威森加摩見習調查員的身份痛斥金斯萊,即使是過於書卷氣的“人無信則不立,業無信則不興”的東方箴言。

喙尖爪利、鐵背雪羽的查爾斯吸引了秋張的全部註意力,她忍不住提出想伸手摸一摸白色矛隼的羽毛。

“可以,你摸吧。”德拉科將右手五指攏合,放置在查爾斯頜下。

秋張小心地撫摸了一下查爾斯的背羽。查爾斯翅膀微動,秋張忙不疊地收回手,引起德拉科一陣輕笑。

“你們那兒叫它海東青?” 互相介紹完姓名後,德拉科主動引起了話題,既然要“團結”拉文克勞,怎能放過眼前的好機會。布雷斯這家夥常說,與女人搭訕,要從她們感興趣的東西入手。

“是的。”秋張的臉上露出兩個梨渦,沐浴在晨光中的臉龐有種聖潔的氣質。

“海東青被稱為萬鷹之神,代表勇敢、智慧、堅忍、正直、強大、開拓、進取、永遠向上、永不放棄的精神。”秋張的眼睛亮晶晶,“你是要放鷹嗎?哦,我是說,你是在打獵嗎?”

德拉科索性停下腳步,笑著回答道:“查爾斯會自己捕獵,但他不會為我捕獵,倒是經常去我的餐盤裏打獵。”仿佛聽懂了德拉科的調笑,查爾斯不滿的鳴叫了幾聲。

“你們那兒用海東青打獵?”德拉科順勢而下,主動引領話題。英國的貴族們有一項很重要的社交活動——獵狐運動,常在秋季進行。貴族們騎著高頭大馬,帶著獵犬仆從,三五成群,呼朋喚友,在林間野地裏追狐逐兔。雖然英國人不用鷹隼捕獵,但東西方狩獵活動對比討論也很有意思。秋張和德拉科暢談許久,大有相恨見晚之意。

“秋,秋。”一個光著膀子、懷抱衣服的男孩兒跑了過來。

“塞德裏克,你又打破冰層下湖摸魚了?”秋張氣得柳眉倒豎,粉頰賁張。

德拉科望著半裸的迪戈裏,感慨萬分。僅僅5年級,未來的霍格沃茲勇士已經長得肌肉微隆、健碩壯實,倒是自己,依然像顆小豆芽。不過想想更加矮小瘦弱的波特,德拉科很快心理平衡了。怪不得秋張會選迪戈裏,強壯的男人總是給女人更多的安全感。

面容硬朗的迪戈裏已經初現赫奇帕奇王子的迷人風采,見到秋張生氣,忙邀功似的舉起手中的藤籃說道:“看,大青魚,秋,做燃燒的鍋吧,上次做得多好吃啊。”

“什麽燃燒的鍋,是火鍋。Hot pot.”秋張沒好氣地糾正道,“給你說了多少次了,‘欺山不欺水,欺水變水鬼’,你怎麽就不長記性!”

大山將剛硬展示在外,無論人們如何粗心大意也就擦破點皮肉,最多斷胳膊斷腿,摔死的總歸是極少數。進入水中則不同,看似溫良無害的水極其陰柔冷酷,稍有不慎就被一口吞沒、死於非命。

塞德裏克嬉皮笑臉,連連點頭,插諢打科,完全沒把秋張的話放在心上。

深感沒趣,秋張轉過頭對德拉科說道:“馬爾福先生,今晚你也來吧,9點鐘。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入口在城堡一層,廚房旁邊一扇圓形的橡木門。塞德裏克會在門口等你的。”

“您好,馬爾福先生。”塞德裏克主動伸出了手,“我是塞德裏克-迪戈裏,赫奇帕奇5年級。”

德拉科和他握過手後,笑著說道:“你們可以叫我德拉科。請問,我可以帶個朋友嗎?”論起交際手腕,尤其是對付女生,布雷斯更勝一籌。德拉科也是想借此機會讓這位花花公子打入赫奇帕奇內部,多拉攏些小獾。

“當然,德拉科。”塞德裏克確實是一個熱心腸的好孩子。

回到城堡,德拉科立刻走進宿舍裏的洗漱間,從指環裏取出消失櫃。暑假時,德拉科將從有求必應室取出的消失櫃修理好,放進布萊克老宅中克利切專門為他準備的臥室裏。從博金-博克店裏偷來的消失櫃則被他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

通過消失櫃,德拉科來到布萊克老宅,吩咐克利切拿著他寫的羊皮紙去馬爾福莊園悄悄找廚房主管米克,拿了幾瓶上好的波多爾紅酒和一小桶金博根。

在塞德裏克的宿舍裏,吃著濃厚蕓香的東方傳統美食,喝著香醇甘美的西方麻瓜佳釀,德拉科和布雷斯與幾位赫奇帕奇、拉文克勞舉杯換盞,談天說地,不知不覺待到了宵禁之後。告別主人,斯萊特林與拉文克勞悄悄溜出了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在二樓禮堂門口,德拉科和布雷斯順著左側樓梯向地窖走去。

“等等,孩子們。”一個穿著修士袍的胖幽靈匆匆忙忙地飄蕩到兩人面前,“皮皮鬼在前面,他今天被巴羅罵了,心情不好,會拿學生出氣的。你們最好在這裏等一會兒,他沒有多少耐心,頂多10分鐘就會自己離開。”

布雷斯與德拉科交換了一個眼神,小聲致謝:“謝謝你,先生,請問怎麽稱呼您?”他們知道,這是赫奇帕奇的駐院幽靈。

“大家都叫我胖修士,”幽靈撫摸著微凸的肚子,笑瞇瞇地說道:“其實,我叫約翰。你們可以叫我約翰。”

“我是德拉科,約翰,德拉科-馬爾福。”

“我叫布雷斯-紮比尼,約翰,您可以叫我布雷斯。”

“啊,你們是斯萊特林的,巴羅的學院。”胖修士興奮起來,“現在斯萊特林還排斥啞炮們的後代嗎?”

“您是說麻種巫師嗎?”德拉科與布雷斯對望一眼,這可真是一個敏感的話題,“現在斯萊特林規定不許對麻種巫師使用侮辱性稱呼。”德拉科避重就輕、拐彎抹角地給了個對方還算滿意答案。

“這樣好,這樣好。”胖修士居然很是感動,“我是一個麻種,可是,我為霍格沃茲把命都丟了。”

“約翰,不知我們是否有這個榮幸得知你的英雄壯舉?”德拉科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

“當然,孩子們,我很高興有人願意聽我的故事。這要從公元977年說起。”胖修士陷入了回憶的狀態。

“那會兒的巫師們還是靠長老議會管理,霍格沃茲為魔法界培養了大批能力出眾的巫師,有力地抗擊著專司獵巫的聖殿騎士。教廷震怒了,派出了一個叫做阿斯卡的紅衣主教,據說他以詭計多端聞名。他采取了胡蘿蔔加大棒的手段,威逼利誘巫師們變節。”

“為了得到土地和房屋,許多巫師選擇了向教士們‘懺悔’,甘願放棄被教廷稱為‘魔鬼的仆人’的巫師身份,背棄巫師血統,淪為麻瓜,他們被稱為‘血統背叛者’。四巨頭由此頒布了新的禁令,在出了血統背叛者的巫師家族清理門戶前,拒絕該家族的成員入學。霍格沃茲一向被視為根基般的聖土,純血家庭將被霍格沃茲拒絕入學視為奇恥大辱,紛紛配合長老議會全力追殺血統背叛者。”

“然而,這條禁令對啞炮的後代幾乎不起作用。他們的父母在麻瓜那兒有合法的身份,即使不來霍格沃茲上學也沒多大損失。可怕的事情發生了,一個麻種巫師被教廷收買,在霍格沃茲裏秘密聯絡其他麻種巫師,準備策應等候在外的聖殿騎士和麻瓜們。雖然最終四巨頭擊退了敵人,保護了城堡,但我們損失慘重。為了消除這件事給麻種巫師帶來的不良影響,我自願去教會做臥底。”

“我的啞炮父親是一個鞋匠,我通過他在教會當上了幹雜活的小教士。慢慢地,我獲得了神父的讚賞,可以接近他們,伺機探聽到一些機密。有一天,我被派去伺候一位年輕的聖殿騎士,哦,他打扮得可不像聖殿騎士,反而像一位逃難的巫師。他非常警惕,我從他與神父的對話中得知,他要執行一項針對霍格沃茲的重大計劃。”

“聖殿騎士為什麽這麽厲害?”德拉科忍不住問道,“他們為什麽能打敗會魔法的巫師。”

“因為他們也是有魔力的巫師,只不過他們的家庭忠於教廷,由教廷培養訓練,專門對付魔法界各類生物。教廷提供了各種聖器給他們。那是銘刻著經文、在聖水中淬火的武器,威力強大。我就是被聖器殺死的,哦,那可怕的痛苦啊,仿佛被放進山怪的嘴裏咀嚼。”

“是那個打扮成巫師的聖殿騎士殺死你的嗎?”布雷斯好奇地問道。

“我不知道,我是從背後被殺死的。”胖修士露出又是痛苦又是迷惘的表情,“我打聽到那是一個非常長期的計劃,將要向霍格沃茲不斷派送學生,拉攏願意投靠教廷的人,用霍格沃茲教的魔法對付霍格沃茲。是的,我只斷斷續續聽到這麽多。”胖修士非常痛苦地補充道:“我死了,離開霍格沃茲前我與城堡魔法陣簽署了魔法協議,所以,我變成幽靈回到了這裏,告訴了赫爾加那個可怕的計劃。大家做了防範,這麽久以來,霍格沃茲一直很安全。”

就這樣?德拉科與布雷斯對望一眼,深感故事平淡無奇、毫無新意,但表面依然掛著禮節性的笑容。

“我想,皮皮鬼一定走了。”布雷斯裝作不經意地說道。

“啊,是的,一定走了,”傾訴已畢心情大好的灰修士點了點頭,依依不舍地說道,“你們也該休息了,已經宵禁很久了。要是被抓住會被關進塔頂的。哦,費爾奇總是抱怨不能給你們實施吊掛鞭刑。”

“那麽,再見,約翰。”

告別灰修士,兩人借著夜幕掩護,悄然無聲地回到宿舍,一夜無夢。

走出變形課教室,隨著人潮費力地擠進擁擠的走廊,正要去吃飯的斯萊特林們剛好與上完賓斯教授魔法史課的小獅子、小獾們碰上。

“我早就知道薩拉查-斯萊特林是個變態的老瘋子。”羅恩的大嗓門即使站在獵場看守的小石屋前也能聽見,“但我不知道是他想出了這套純血統的鬼話。即使自給我錢,我也不進他的學院。說句實話,如果當初分院帽把我放進斯萊特林,我二話不說,直接就乘火車回家……”(原著)

咒語的光芒如白練破空,赫敏的尖叫聲還懸在嗓子裏,羅恩已經被推擊咒高高拋起,撞在走廊拱頂上,又重重砸下,激起拉文德與羅米達一陣哭叫。

哈利急切地轉頭張望,看見一個面帶怒容的鉑金少年靠墻而立,肩背挺立,魔杖平指。正是討厭的馬爾福家小少爺,德拉科。

德拉科的眼眸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腔調慵懶,聲線清冷:“道歉,韋斯萊,向霍格沃茲的創始人之一,薩拉查-斯萊特林。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馬爾福,你先把魔杖放下。”哈利忙擋在他與羅恩之間,赫敏也跑上前去扶起羅恩。

“讓開,波特。” 灰藍色的眼睛微微瞇起,德拉科毫不妥協:“他必須道歉,否則……”不用德拉科多說,哈利已經從圍攏過來的斯萊特林們的臉色上預見到了羅恩的下場。

“該死的斯萊特林……”終於喘過氣的羅恩憤怒地拔出魔杖。

赫敏拼命拉住他,連聲急叫:“別,羅恩,你的魔杖不能用。”

“你確定要用那個魔杖決鬥嗎?”布雷斯臉上掛著奚落的笑容,身旁的斯萊特林們紛紛舉起了魔杖。

2年級的格蘭芬多也聚攏過來,與斯萊特林分立兩頭。雙方劍拔弩張,沖突一觸即發。此刻正值午時,上完半天課的學生們紛紛湧進走廊。見有看熱鬧可看,大家蜂湧而至,將走廊堵得水洩不通。

“羅恩只是不讚成薩拉查的血統論觀點罷了。”赫敏硬著頭皮打圓場。

她也知道羅恩的話有多過分,一個霍格沃茲的學生公然使用侮辱性的詞匯攻擊一千年前的學校創始人。伏爾泰曾說過,“雖然我不讚成你觀點,但我誓死扞衛你說話的權利”。薩拉查作為四巨頭之一,向戈德裏克等人表達自己的觀點是他最基本的自由與權利。作為反對者,你可以引經據典、就事論事地亮明你的觀點,指出他的錯誤之處,但怎麽能侮辱性的罵人家“老瘋子”呢?

況且,薩拉查的觀點是一千年前提出的。即使是亞裏士多德盛讚的古雅典,也規定只有“純正血統的雅典男人”才是享有各項權利的雅典公*民。就在300年前,麻瓜白人還把非洲的黑人肆意販賣、任意奴役,更為變態,更無人性。

格蘭傑護短的態度顯然不利於解決眼前的危機,如果不是布雷斯攔著,潘西嘴裏的“泥巴種”一詞又要脫口而出了,連圍觀的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也露出不滿的神情。

“薩拉查的觀點是不正確的啊,血統能決定一切嗎?”赫敏索性放手一搏,試圖轉移話題,“即使麻種巫師以前從未了解過魔法世界,但我們也可以做得和你們一樣好。”

說到這裏,格蘭傑不由地露出笑容,去年期末,她獲得了年級第二名的好成績,雖然遺憾屈居討厭的馬爾福之下,但總是比“瘋狂的哈巴狗”和“花心的黑少爺”好。

“血統確實不能決定一切,”德拉科點了點頭,讚同的態度大大出乎赫敏的意料,“但是,血統能夠決定很多,讓你不得不重視。”

“格蘭傑小姐,你和波特先生都是在麻瓜界長大的吧?”德拉科神色自若地問道。

赫敏點了點頭。

“來到霍格沃茲之前,你們都沒有玩過飛天掃帚,沒有打過魁地奇吧?”此時德拉科的態度可以說得上和顏悅色。

赫敏警惕地看了看這個討厭的貴族小子,斟詞酌句地回答道:“是的,我們沒有玩過。但是,波特玩得很好,今年他被選進了格蘭芬多隊,伍德隊長說他是‘天才找球手’。”

想了想,赫敏又補充了一句:“他是我們格蘭芬多的‘黃金男孩’。”在她心裏,這個鉑金頭發的小壞蛋一定是想找茬嘲笑自己和波特。

“你確定伍德不是安慰他?”德拉科故意說道,“他從沒打過魁地奇,萬一丟醜怎麽辦?”

“他會打敗你們的,尤其是你,德拉科-馬爾福!”羅恩大叫起來,哈利不得不拼命抓住他的胳膊,免得羅恩撲到德拉科身上。

“他不會丟醜的,”赫敏認定德拉科想嘲弄波特,“他的父親就是有名的找球手,魁地奇大英雄,It’s in his blood.”(原著,It’s in your blood.取自赫敏與哈利的對話)

“說得對,格蘭傑小姐,It’s in his blood.你看,這就是血統的力量。”華美的語調拖長出輕滑的慵懶,篤定的神色平添了觀點的說服力。

格蘭傑張口結舌,波特目瞪口呆,韋斯萊面紅耳赤。

“可是,巫師的數量非常少,現在全英國才3000多人,歷史上就更少了。除去門第之見和地域限制,可供聯姻選擇的同層次的純血數量是很少的。我看過《生而高貴:巫師家譜》,五代之內幾乎所有純血貴族姓氏都有親緣關系。”赫敏不愧是本屆最聰明的小女巫,心思轉得極快,立刻將麻瓜的遺傳學說搬了出來。

“巫師也是人,每個人都攜帶有5-6個不同的隱性致病基因。在隨機結婚的情況下,夫妻雙方攜帶相同致病基因的機會很少。但是,在近親結婚的情況下,雙方從共同祖先那裏繼承同一致病基因的機會就會大大增加,雙方很可能都是同一種致病基因的攜帶者。這樣,他們所生子女擁有遺傳病的機會也就大大增加,往往要比非近親結婚者高幾倍、幾十倍,甚至上百倍。”赫敏相信馬爾福不敢當著這麽多小巫師的面公開辱罵麻瓜。

“她說什麽,什麽基因?”

“我也不知道,還有隱性是什麽意思?用了幻身咒嗎?”

“聽不懂啊,麻瓜的學說嗎?”

……

千算萬算,赫敏沒想到大多數純血小巫師都是生活在封閉的魔法界裏,沒有機會接觸麻瓜世界。

“那個,基因,你們可以看做是,特征,對,是可以遺傳的特征。”赫敏絞盡腦汁、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就像頭發顏色,馬爾福的是鉑金色,韋斯萊的是火紅色。”

德拉科忍不住冷哼一聲,他可不認為和血統背叛者一並被提及是件光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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